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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新人心思[修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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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知道賈璉為了迎娶自己有官職的,只是花了銀子占了死人的殘缺兒罷了。說好聽點,是個副職五品郎官。但到底,不是自己真才實學考上去的。吏部審核的時候,還得用之前那人的名字。終究也沒得辦法提升,只是眼下卻有了不同。當年賈璉那個官職就是掛著好聽的,可眼下鹽運是個什麽意思?之前的王熙鳳不太明白其中的不同,可眼下經歷了現代三十年的王熙鳳,確實明白的。那是戶部大利,雖然看著五品官迎來送往的人不經註意的。但卻是最容易拿錢和升遷的職位。就算日後要花錢托人改了吏部的花名冊,也是使得的。

她眨眨眼睛:“二爺這麽做……也是好的!”她幹巴巴的說出這句話,說完她低下頭玩弄著絲帕:“只是我聽說,二爺是個憐香惜玉的,酒肉不混的紈絝。現在聽來,倒是覺得,二爺似乎有著隱情說不得。但是家中還有老太太做主,二爺若是想上進哪有攔著的道理。就是我那姑姑,也未必敢的。”

“嗤……”聽到王熙鳳提起賈母,賈璉嗤笑一聲:“我那個奶奶如何會如了我的意?當年珠大哥哥要去下場,我就想跟著去走走看看。楞是以我年紀小,攔了去。你可知道,她可不是我的親奶奶。我的親祖母,是我祖父的原配正妻,只是去的早了罷了。二叔跟我父親,本就不是一母同胞。老太太如何會照顧我一二?當年若不是她,我舅舅如何會拉著我母親的嫁妝而沒有帶走我?不然,我少說也是個舉人身份了。”賈璉想起這一世母親去世後,母親嫁妝中舅舅同老太太之間的齷齪就覺得心煩。

王熙鳳聽了個大概,也猜測了大概。她琢磨著,莫非自己沒有重生到自己那個世界,而是來了一個同人?這個同人就是賈璉奮鬥史?

想到這個,她自嘲一笑。某丁丁網上面,紅樓同人中的男主奮鬥史,百分之九十都是**。難道她這是要做阻攔小攻和小受的那個原配炮灰?想到這裏,她覺得有些驚悚了。之前賈璉的確有根小廝胡混的,但也沒有到跟個男人一輩子的時候。同妻不好做,而且她在這裏活下去,就必須有一個兒子。不是她想生孩子,而是必須生孩子。

她抿唇笑笑:“二爺眼下不也是成家立業了嗎?不說別的,若是二爺真心是個有心得,住對月的時候大可找我伯父。不管怎麽說,我父親同我伯父本就是一母同胞雙胞胎的兄弟,對我也是半子看待。若不是不想我進宮,又著急把我嫁出去,說不得還沒得爺的事情呢。只是伯父素來嚴厲,就怕爺受不得一時三會兒的,也就怯了去。”

賈璉聞言,頓時心下溫暖。他是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的,也許最初因為自己的名聲不願意。但卻是一個嫁了人,就會對對方好一輩子的那種人。向來都是有恩報恩,有仇報仇的主兒。清清朗朗的,雖是厲害了些可也有可敬的地方。他微微一笑,俊秀少年郎溫潤如玉搭配著昏暗的燈光,看著王熙鳳心神一震。她當年年少無知,不也是被這張臉勾搭了心神,賠了嫁妝和姓名嗎?這麽妖孽的家夥,說是去跟男人勾三搭四的……怕也會信的多。

他覺得,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,自己前世有虧的她,依然是記憶中那個鳳辣子。話語雖然軟綿,但是卻根根在理。他低頭從懷裏掏出兩塊巴掌大的長方形玉佩,一個是盤龍繞柱,一個天鳳垂落,根根尾羽雕刻清晰。青白玉的質地,很有一份莊重。他將鳳的那個從脖子上摘下來,上面掛著一根黑青色的皮條,不是常見的絳子。他將玉佩遞給王熙鳳:

“這是永昌票號的對牌,你一個我一個。你的是鳳,我的是龍。可以打開我存在哪裏的財務,日後得了空了我帶去你認認。只是這個,絕對不能讓人知道。京裏面上的了牌面的人家,都知道當年我舅舅跟我們家鬧翻就是因為母親的嫁妝少了大半。可實際上,雖然老太太挪了一些,但大多數在母親沒有去之前就安排妥當存在了票號裏面。只等著我長大了,就去領取。這兩塊玉佩,是我總角後,特意自己出門偷偷重新制的。就等著,一個自己一個給媳婦的。往後對月得了空閑,我帶你去認認。”

“我要你這個做甚?”王熙鳳覺得這玉佩有些燙手,她將玉佩扔給賈璉滿臉裝似羞紅的:“我又不是沒得壓箱銀子的,橫豎我的嫁妝你也是看了的。那是半個王家的家財,如何虧了我自己不成。”

“這哪兒能一樣?”賈璉拉過她的手將玉牌放入她手中:“我們日後是夫妻要一起過日子的,你也說了可以請得動王子騰王大人。日後我走了官場,這家產銀子的怕都是要你經營看守。我們夫妻日子,這金銀錢財的那個不是為了子孫後代積攢的?如何給你不得了?再說,你的嫁妝是你的嫁妝,我這個做相公的若是沒得銀子養活自己的媳婦,還讓媳婦自己花銷自己的如何說得過去。還是說……你到了這會兒還是認為我這個人說的都不算,只當是聽了新婚笑話?”

賈璉的話,說的急切了些。王熙鳳聽得出其中的中肯,她是了解這個男人的。不管是從前那個,還是眼前這個。是個機靈人,但也是個答應了必定會做的男人。除非,那難處比得上終南山。當年自己身死,若不是族裏逼迫,他也未必會在自己死前寫了休書,卻遲遲不肯說。

想到這裏,她心下有些苦軟。她拿過玉佩,仔細看了看。拉開床頭下面一處隱秘的小匣子:“我暫時放在這裏,二爺記得就好。”她將玉佩放在一個匣子內,裏面是一張張的銀票。那是她部分的壓箱銀子,成婚當日,就被秋菊塞了進來。很是隱秘不說,還很私密。

放完玉佩,她解釋給賈璉:“不是我不收二爺的,只是眼下不是時間。二爺手頭有銀子,就用就是了。老太太那邊,必定是知道二爺沒銀子的。我這邊的人,也不好說。我那姑姑……若是我這裏有了什麽,怕是不出三日就會門兒清的很。她的陪嫁和我的陪嫁都是王家老戶的,如何使得了?若是二爺成事了,再拿出來也必定是妥當的。”

賈璉聞言,覺得王熙鳳說的是個道理。便不再說這個,他伸手拿起她一根發絲,貼在鼻尖。此時的王熙鳳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女娃子,不是之前那二十多風華正茂。今夜新婚,他必然會乘興一番。但他還是想日後好好給妻子保養一番。當年子嗣艱難,原本以為是自己跟孩子無緣。到了老,才明白過來其中緣由。

一方面是因為結婚成親過早,女孩兒的身體沒有長成。另一方面,就是他那二嬸從中作梗。不過,現在他倒是不擔心後面那個。此時妻子年幼,家裏絕對不會催著要孩子。當年二嬸動手的時候,也是妻子小產才有了手腳。他不著急,他可以等。橫豎,他都是一個憐香惜玉,卻溫若君子的人。

王熙鳳因為他的靠近,真真紅了臉。扭著頭不去看他,一時間很是別扭。賈璉看著好笑,伸手拉開簾子拉著王熙鳳就倒向床內。

王熙鳳清晨醒來,身邊的賈璉還沒醒。是秋菊悄悄戳醒了她,畢竟賈府裏面大。若是起來晚了,必然會請安遲到。

王熙鳳此時身體酸澀,那裏更是隱隱作痛。夜裏只發生了一次,她知道自己來到這裏躲不開這回倒也坦然。賈璉倒是溫柔細膩,竟然完事後喊了丫頭要水給她清理幹凈。夜裏也沒有鬧騰,這讓她有些滿足。橫豎的,不過是個j□j而已。

她一起身,一邊的賈璉也醒了過來。揉了揉眼睛看著一邊的秋菊:“什麽時候了?”

“卯初三刻,二爺再睡一會兒。我們奶奶早起要梳妝,多是麻煩。”秋菊扶著王熙鳳從床上下來,披上厚重披子到內室去,那裏早早備了水。熱水泡泡,吃上早點正好夠去正房的時間。賈璉聽到這個,想了想攏起被子決定再睡一會兒。

王熙鳳泡澡去了一身的疲勞,穿戴好衣服一身大紅繡著金色絲線的彩蝶戲鳳。因著只是普通公侯,只能用三尾的鳳凰,但也看著華麗耀眼。加上她本人就是那明媚的臉盤,倒也襯得很。

坐在妝臺前,賈璉已經起身由他的四個丫鬟安排著梳洗穿戴。王熙鳳看著鏡子,笑得甜美:“二爺起了!”

“嗯!”賈璉點點頭:“吃了早兒再過去,上午事情多說不得你還得去太太那裏立規矩。過了新婚,我去給太太求求情,這府裏大了。若是真趕著早晨過去,怕是你夜裏就不用睡了。改在中午,你去了也方便。”

“謝二爺關心了!只是這多少都不合規矩,還是算了吧!我知道二爺的好就是,橫豎的不過是夜裏早點歇下就好。”王熙鳳一邊給眉心貼著花細一邊自在的出口道謝。雖少了一些羞澀,但卻讓賈璉自在了不少。雖然他對此有些詫異,可當年的情景已經記不清晰。他只是早晨早早起來,就催著人走。兩個人也是起的晚……不似現在,夜裏鬧得少起的早。

坐在外間的炕上,他端著茶碗看著王熙鳳裊裊芊芊的走過來,拖鞋盤膝上炕。兩個人隔著炕桌坐下,秋菊帶著丫頭擺上四樣小菜和兩碗白粥和四個餑餑:

“不曉得二爺的口味如何,我們奶奶特特吩咐了做了糖讚j□j粳米粥。口味是甜了些,二爺若是不喜就吃些餑餑和小菜。都是小廚房今兒早做的。”

“行!”賈璉吐了一個字點點頭,這個丫頭看著眼生。仔細回憶,他才堪堪想起是曾經的大丫頭秋菊。當年若不是他沒事撩撥,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。他沒有多看秋菊一眼,而是認真吃了起來。

這j□j粥,他是知道的。王家大小姐喜歡j□j粥,是出了名的。就是成婚後很多年,也是經常吃用。算是小廚房必備的早點之一。他吃了很多年,直到後來家道中落才沒得吃。等一切平穩,再找人做也吃不到那個味道了。剛剛吃了一口,突然間覺得有些想哭。他的眼角有些濕潤,但他不想讓人看出端倪忍了下去只是看著眼眶有些微紅。

王熙鳳垂眉小口的吃著,她早年喜歡吃。轉世後,也沒事喜歡弄些。但是任何東西吃多了,就厭煩了。她吃掉碗裏的,拒絕了秋菊一邊準備添得意思:“以後讓小廚房隔日做一次就好,明兒換成黃豆糨子。熬的時間久一些,別生了。”

“哎!”秋菊點點頭,她眼下打了粉。熬了一夜,看著有些黑了。

用過了早點,王熙鳳並著賈璉坐上小轎前往榮禧堂。此時賈母和兩個兒子兒媳都坐在大堂裏,等著新人到來。

“您老也不多睡一會兒,他們小孩子家的定是鬧了一夜的。怕是要晚點來的。”王夫人此時扶著賈母走進榮禧堂正屋坐在主位上,一邊的邢夫人垂著眼簾跟在一邊。她是個嘴拙的,而且璉兒說了這婚事是他求來的,不看那二房嬸嬸的面子,求得是他王家王子騰的位置。

想到這裏,她心下有些開心。這個長子雖然不是她身邊養的,多少還是孝順的很。更不用說,這些年每年私下的孝敬也是不少。還把琮哥兒說服了他父親,抱到了自己屋裏養著。她是個不能生的,若不是如此那老太太也不會讓她這麽一個小門小戶的嫁進來。她人不聰明,但不妨礙她身邊有一個宮裏出來的嬤嬤。那是她出嫁前,她這個看似不負責任的夫君給悄悄送過來的。現在看來,倒是有用的很。當年她還以為是為了羞辱她呢!若不是家裏老媽媽說解,未必能明白這裏面的道道。

現在的她是裝著糊塗充明白,傻子多好阿!總比那看起來佛爺樣子,背地裏雞鳴狗盜的強。

“不拉!”賈母坐在主位上,笑呵呵的擺手:“我啊……盼著璉兒成親盼了好多年了。早年希望他定下來,四處尋來尋去的。倒是不曉得,他竟然有那番心思。若是早知道,早就定下親事了。”賈母說的是賈璉早早就看中鳳姐兒,等著長大好求娶得事情。

“誰說不是呢!”王夫人坐在賈母左手邊低著頭用手帕堵在唇邊。她擡眼一笑很是慈和:“要我說,他們這小兩口,怕是兒時我那弟妹帶著來串門子的時候,就看上眼了。不然那鳳丫頭,如何一聽得是璉兒就同意了啊!”

“應該說也是弟妹娘家的姑娘好。”邢夫人抿唇一笑:“聽說在家裏也是一把好手呢!我看著,等他們新婚過了對月就讓她跟著弟妹好好學學。我是個愚笨的,我們家爺又是個不管事的。怎麽說,府裏的事情也得她撐起來才是。”

“這我可不敢當,有嫂子這正經婆婆在呢!”王夫人聲音挑高了幾分,聽著賈母有些不樂意。她瞪了她一眼:“老大家的說的也是實話,她人老實的家門子不大以前也沒管過。讓你帶著就帶著!”

“是!”王夫人低下聲,應了一下。她是看不上這個嫂子的,不過家裏沒有主母沒辦法相看媳婦。老太太才選了這麽一個鐵公雞一般的兒媳婦。她知曉,老太太本身也是看不上的。奈何總是要有人去坐那個位置,若是身家好了必然對誰都不好。可不得的讓她撿了便宜。

賈赦和賈政來得有些遲,夜裏賈赦睡在了書房。他可不想兒子新婚第一天,就被傳出父親夜裏不在正房卻睡在姨娘房裏的事情。可那邢夫人是個石女,他還不如睡在書房來的輕便。他特意打聽了賈政出門的時間,才姍姍來遲。

邢夫人見到丈夫過來,連忙起身讓了位置不說還伺候了熱茶。她面上做的勤快穩妥,賈母看著點頭放心。那一頭,王夫人讓賈政坐下,也是低眉順眼的在一邊。倒是沒有邢夫人妥帖。這樣子,賈母見的多了。這些年,那邢夫人腦子長了不多只是在奉承老大上面,倒是做到了十分。她私下還聽說,十五初一的夜裏,老親手給老大洗腳呢。原本她是看不上這些的,但一想到她後半輩子都得靠著老大爺們兩個倒也不吭聲。不過是個擺設,每年百八十兩的銀子罷了。

老太太這邊想的通常,那邊低眉順眼的坐在丈夫身側的王夫人,卻在心裏打鼓。這邢氏平日裏就是一個慣會討好自家男人的,這眼下自己的兒媳婦進了門。她的性子又不似從前了,身邊又有一個嬤嬤跟著。先不說她了,就是那個嬤嬤的本事估計自己也得小心。只是不知道鳳丫頭會不會跟自己一條心,平日裏見了好可這真正一起過日子可就不同了。那賈璉可是她日後的依靠,說不得還是要向著賈璉多一些。可是那璉哥兒跟自己並不親近,雖然百般關照,也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。

想到這裏,她就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大兒子。手帕攥的緊了些。

因為今日是迎新,除了年紀小的不方便帶出來。能來的都來了。李紈並著隔壁府裏的尤夫人和新過門沒多久的秦氏一起。她看見婆婆低頭喝茶的樣子,心下頓時一緊。連忙走上前,小聲的側耳解釋:“蘭哥兒昨夜怕是湊熱鬧玩的累了些,夜裏有些著涼我去看顧一下晚了。”

“不礙事的,你那邊還是哥兒比較重要。”王夫人聽著大兒媳婦的聲音,心下更是恨得要死。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,而是平聲靜氣的。

聽著婆婆這麽說,李紈心下了然。這說不得下午,就要自己去佛堂數佛豆去了。這幾年,自從丈夫走了日子就難熬的多。只是為家人祈福,她一個寡婦又不能說些什麽,只能忍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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